2000年10月10日至12日，中非合作论坛（FOCAC）第一届部长级会议在北京举行，标志着中非关系迈入友好、合作、共赢的新纪元。25年来，论坛成果丰硕，不负众望。特别是在2024年9月4日至6日北京举行的第九届中非合作论坛峰会上，中非关系更是提升至战略伙伴关系新高度。中非在各个领域的合作均取得了显著成果，中国对非合作在重点领域取得的显著成效已成为全球南方国家合作典范，这种模式为前殖民国家与“人类文明摇篮”非洲大陆的交往树立了标杆。

中非合作彻底革新了国际社会对非合作模式，这一事实已广为人知。在中国参与之前，非洲传统合作伙伴主要是前殖民国家，他们以“救世主”和“布道者”的姿态来到这片“黑色大陆”，奉行专制的家长式作风。他们曾在奴隶制和殖民时期大肆掠夺，而今天他们依然独断专行地划定合作领域，并强制推行“华盛顿共识”及其附带的结构性调整计划，导致非洲工业体系土崩瓦解。

中国则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合作范式。纵观历史，特别是在非洲民族争取独立的关键时期，中国始终坚定地与非洲人民并肩而立，支持他们实现国家主权。20世纪60至70年代，非洲国家相继独立后，尽管当时中国自身仍是农业国，却义无反顾地支援新兴的非洲国家。即便在1970年代末至2000年中国推行改革开放的30年间，也从未背弃对非承诺。更具历史意义的是，当柏林墙倒塌（1989年11月9日）和苏联阵营解体（1991年12月26日）后，西方以“东欧重建商机”为由抛弃非洲之时，唯有中国依然坚守在这片被“掠夺者”洗劫一空后遗弃的大陆身旁。

‌2000年：中非合作新纪元‌

中国有着悠久的传统和千年文明，2000年，中国与非洲伙伴共同决定为双方全面合作建立一个正式框架。在真诚（基于相互信任和尊重彼此利益的关系）、务实高效（协议一旦达成便付诸实施）、友好（以历史团结为标志的关系，加强文化、教育和外交领域交流）和善意（以尊重和务实的方式为合作基础）等原则的基础上，2000年10月10日至12日中非合作论坛第一届部长级会议在北京举行。过去25年间，在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2013年）、“全球发展倡议”（2021年）、“全球安全倡议”（2022年）和“全球文明倡议”（2023年）等务实且具有远见的倡议基础上，中国始终秉持着与非洲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明确愿望，通过基础设施建设、农业、卫生、教育、人才培训、技术转让和贸易合作等项目，为非洲的社会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贡献，中国已成为非洲的主要合作伙伴和最大贸易伙伴。

‌中非合作论坛与非洲基础设施建设‌

过去25年间，依托中非合作论坛机制，非洲基础设施实现了跨越式发展，深刻改变了众多非洲国家的经济社会面貌。具体而言，中国累计投资建设升级了10万公里公路网络，其中包括：尼日利亚境内多条高速公路建设项目——特别是作为“新丝绸之路”合作框架的重要组成部分；埃塞俄比亚连通亚的斯亚贝巴与核心经济区的骨干路网，为经济发展提供关键支撑；安哥拉境内货物与人员运输要道的现代化改造工程；莫桑比克马普托-卡滕贝公路（The Maputo-Catembe road）及配套悬索桥项目，显著提升了首都与周边区域的互联互通水平；肯尼亚连接首都内罗毕与蒙巴萨港的战略走廊，极大便利了贸易物流运输；贝宁迄今首座立交桥——戈多美枢纽工程（The Godomey）。这些作为“一带一路”倡议落地的典范项目，有效激活了区域贸易活力，为非洲工业化进程注入强劲动力。

中国在非洲铁路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也发挥了关键作用，为实施众多重大项目做出了贡献。例如，亚的斯亚贝巴至吉布提的铁路（the Addis Ababa-Djibouti Railway）是一条750公里的线路，连接埃塞俄比亚首都与吉布提港，促进了国际贸易并缩短了运输时间；肯尼亚内罗毕至蒙巴萨的铁路（The Nairobi-Mombasa Railway）是一条长477公里的现代化线路，连接肯尼亚首都与该国主要港口，支持贸易和旅游业；坦赞铁路(Tanzania-Zambia Railway),亦称塔扎拉铁路( the Tazara)，建于20世纪70年代，全长1860公里，连接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拉姆和赞比亚的卡皮里姆波希，促进了矿产出口；还有尼日利亚的阿布贾至卡杜纳铁路(the Abuja-Kaduna line)，这是一条长180公里的现代化铁路线，使尼日利亚的道路连通和客运服务得到改善；以及苏丹喀土穆至苏丹港铁路（Khartoum-Port Sudan Railway），这是一条长780公里的线路，连接苏丹首都与主要港口，支持海上贸易。此外，根据非洲战略研究中心（ACSS）于2025年3月10日发布的一份报告，中国国有企业在非洲参与了78个港口的建设，作为出资方、建设者和运营商，占非洲大陆所有港口基础设施的33%，促进了双边贸易流动，加快实现与世界秩序变革相关的地缘战略目标。这些项目在非洲大陆的海运基础设施建设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促进了贸易和区域连通。过去25年间，依托中非合作论坛机制，中国在埃塞俄比亚、肯尼亚、坦桑尼亚、莫桑比克、安哥拉、赞比亚、乍得、卢旺达、加蓬、尼日利亚和塞内加尔等国建设了20多个机场。

在能源和电力领域，中国投资了80多个大型能源项目，包括水电大坝和太阳能发电站，以满足非洲不断增长的能源需求。非洲最大的8座水电站均获得了中国的资金支持。在安哥拉有两座大坝：劳卡大坝(the Lauca Dam)，由中国企业中国葛洲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CGGC）合作建设,是安哥拉第二大重力坝，与卡库洛·卡巴沙大坝（the Caculo Cabaça Dam）一同位于该国北部的宽扎河上（Kwanza River），装机容量约2070兆瓦，高度约132米，总耗资约45亿美元。大坝计划于2020年投入运营，为安哥拉18个省中的10个省提供电力，惠及约1000万人，包括首都罗安达。卡库洛·卡巴沙大坝也是位于宽扎河上的一项中安合作重大项目，装机容量为2172兆瓦，高度为103米，由中国企业中国葛洲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CGGC）承建，耗资约45亿美元，部分资金来自中国，预计可满足安哥拉50%的能源需求。

在埃塞俄比亚，科伊沙大坝（the Koysha Dam), 亦称吉尔吉尔吉贝IV大坝(the Gilgel Gibe IV Dam)，是该国的一项重大水电项目，与中国合作建设，耗资约25亿美元。大坝位于奥莫河上，装机容量为2160兆瓦，是埃塞俄比亚第二大水电站。在坦桑尼亚，朱利叶斯·尼雷尔大坝(the Julius Nyerere Dam),原名鲁菲吉大坝(the Rufiji Dam),是一项与中国合作建设的大型水电项目。大坝位于鲁菲吉河上，预计发电量为2115兆瓦，高度为134米。大坝耗资约36亿美元，原计划在2022年投入运营，但最终可能在2027年投运。地处赞比亚和津巴布韦之间，位于赞比西河上的巴托卡峡谷大坝(Batoka Gorge Dam)是一项与中国合建的大型水电项目，装机容量为2400兆瓦。该项目已授予中国通用电气（GE）和中国电力建设集团（POWERCHINA）联合建设，耗资约40至50亿美元，旨在改善电力供应并支持该地区工业化建设。

尼日利亚的马姆比拉大坝(the Mambilla Dam)是一个大型水电项目，将与塔拉巴州多加大河（Donga River in Tabara State）上的三座大坝相连，装机容量为3050千瓦。该项目由中国葛洲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CGGC）、中水电和CGCOC集团联合建设，耗资约58亿美元，其中85%由中国进出口银行资助，旨在改善尼日利亚的电力供应并支持经济发展。在刚果民主共和国，英加大坝三期(the Inga III Dam），亦称大英加（the Grand Inga）,位于刚果河上，是一项与中国合作的水电项目。在项目阶段，其装机容量可能超过所有现有电站，达到11000兆瓦，耗资约140亿美元。大坝旨在为刚果民主共和国供电，并将电力出口到邻国南非。

中非合作论坛与中国对非洲的金融支持

25年来，中国向非洲提供了约1700亿美元的金融支持。这些资金主要用于资助交通基础设施项目（如公路、铁路、港口、机场），以改善区域和国际连通。农业领域的项目（如农业示范中心、金融投资、特定项目、双边合作）也有助于减少非洲大陆的贫困并改善粮食安全。能源领域的项目（如水电大坝、太阳能发电厂和石油项目）旨在满足非洲大陆日益增长的能源需求。房地产和城市化项目（如社会住房项目和城市发展）则旨在改善非洲大陆的生活条件。此外，矿产等采掘工业项目在促进了非洲大陆的现代化的同时加强了中非关系。在2024年9月举行的第九届中非合作论坛峰会上，习近平主席宣布将在三年内提供500亿美元金融支持，以加强经济联系并促进非洲的现代化。这些投资将推动非洲的发展，特别是工业、农业和人才培养领域。

中非合作论坛与非洲的技术转移

中非合作论坛有效推动了非洲技术能力建设，重点体现在以下领域：在农业方面，中国通过机械化耕作和灌溉工程等项目，向非洲输出了现代化农业技术；在可再生能源领域，中国光伏和风电技术的引入促进了非洲清洁能源基础设施建设，助力当地能源结构转型；在人才培养与创新方面，双方共建的技术培训中心和高校合作项目显著提升了非洲本土技术能力并推动创新发展；此外，中国支持的通信网络和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有效改善了非洲的互联互通水平和互联网普及率。

中非合作论坛与非洲的教育培训

25年来，中非教育合作成就斐然。中国通过提供工程、医学、农业等领域的数千个政府奖学金名额，助力非洲学子赴华深造。中国在非洲建立了多个职业培训中心，以发展技术、建筑和工业等行业的人员技能，满足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孔子学院遍布非洲五大地区，在贝宁、塞内加尔、南非、肯尼亚和埃及等国设立超60多个教学点。这些教学点通常位于大学或教育中心内，旨在教授中文和中国文化，增进中非之间的相互了解。以中非大学交流合作为基础的学术交流项目推动师生互访、联合科研攻关与知识共享体系建设。此外，中国还为非洲官员与技术人才定制‌短期专项培训计划‌，累计培养数千名专业人才，显著提升重点领域的技术应用能力。

中非合作论坛与非洲经济和贸易

过去25年里，中非合作论坛在构建中非命运共同体，应对可持续发展和现代化挑战发挥了关键作用。除上述的基础设施、能源、矿业和自然资源、教育以及职业培训领域外，中国在资助和开发非洲农业项目方面也发挥了关键作用。以建立农业示范中心为例，中国在非洲建立了24个农业技术示范中心，引进了300多项先进农业技术，使当地农作物产量提高了30%至60%。中国企业累计对非农业投资达17.7亿美元，年均增长率达11.4%；实施的木薯产业化等项目既提高产量又完善加工链条。双边合作方面，中国与非洲伙伴国家携手推进农业现代化进程，完善产业链价值提升，共同保障粮食安全。这一合作进程在2024年9月北京举行的中非合作论坛第九届峰会上得到显著加强，会议通过了习近平主席提出的助力非洲农业现代化计划。

过去25年里，中非在卫生领域的合作大力推进了非洲的卫生体系建立。这包括医疗基础设施建设——中国资助并建造了多所现代化医院，包括贝宁帕拉库的陆军训练医院（HIA）、位于首都尼亚美的尼日尔综合示范医院、中非共和国班吉的中非友谊医院，以及提供流动医疗服务的医院船等。40多年来中国医疗队派遣了数千名医生，为数百万人提供了治疗，并开展外科、妇科和中医手术数千例，改善了非洲医疗保健条件。在能力建设方面，中国支持建立了疾病控制中心。例如，位于埃塞俄比亚亚的斯亚贝巴的非洲疾控中心总部，在疫情期间该中心发挥着疫情防控核心枢纽作用。在培训和技能转让方面，中国通过医务人员培训项目为非洲培养大批医疗骨干，显著提升本土诊疗水平。

过去25年里，中非在技术和电信领域的合作彻底改变了非洲的数字和技术格局。中国在非洲电信网络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在海底光缆、4G和5G网络建设方面取得显著成果。通过与华为、中兴等中国企业的合作，许多非洲国家的互联网接入能力得到大幅提升。中国还积极支持非洲科技初创企业发展，促进当地就业与创新生态培育。以阿里巴巴为代表的电商平台深度参与非洲数字经济建设，促进贸易发展。

中国成为非洲最大贸易伙伴

过去25年间，中非贸易合作实现跨越式发展。双边贸易额从2000年的100亿美元跃升至2023年的2500亿美元，中国连续15年稳居非洲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目前在非中资企业超过1万家。‌非洲进口的中国商品以机械设备、纺织品、车辆及电子设备等工业制成品为主，有力支撑了非洲工业化进程。而原油、钴、铜等矿产资源及农产品（牛油果、大豆、菠萝、辣椒、腰果、芝麻和香料）构成非洲对华出口主力。自2024年12月1日起，中国对包括贝宁、多哥、埃塞俄比亚、尼日尔、莫桑比克、苏丹等33个最不发达国家实施‌100%零关税‌政策，这是落实习近平主席2021年11月在达喀尔中非合作论坛第八届部长级会议宣布的贸易便利化举措。根据规划，中国对非年进口额将从2022年的1000亿美元提升至2035年的3000亿美元。

中国通过建设非洲经济特区持续推动当地产业升级与出口增长。以苏伊士运河经济区为例，2023年7月至2024年3月期间，该特区在工业与港口领域成功吸引128个投资项目，总投资额超30亿美元，其中40%资金来自中国企业。此类合作模式已扩展至贝宁、埃塞俄比亚、赞比亚等多个非洲国家。在“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中非贸易基础设施得到系统性提升。2024年中非贸易额达2955.6亿美元，同比增长4.8%。

综上所述，中非合作论坛成立25年来，已在中非双方共同确定的经济关键领域深刻改变了非洲的发展面貌，切实改善了非洲人民的生活水平。这一机制之所以在全球众多国际峰会中独树一帜，源于其鲜明的合作特质。中非合作论坛与主要由北方国家主导的其他国际峰会形成鲜明对比，其核心在于构建中非之间平等互尊的伙伴关系。作为一个机制化运作平台，论坛通过定期会晤制度系统推进重点合作项目，这区别于某些临时性国际会议。论坛始终将经济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和人文交流作为核心议程，而非片面强调特定伙伴的个别利益。中国在非洲持续投入铁路、港口等长期基建项目和技术转移计划，这种务实作风在各类峰会中实属罕见。从外交礼仪来看，习近平主席和中国党政高层领导人亲自接待与会的非洲国家领导人，这一高规格安排印证了“中非合作首先看重心灵相通，其次才是商业往来”的深层逻辑。正是这种以心相交的特质，使走过25载的中非合作论坛成为全球南南合作的典范，其成功实践正在促使传统对非合作方调整姿态，学会真正尊重非洲大陆自主发展的意愿。

本文作者：赫里伯特·拉贝尔·阿乔维（Héribert-Label Adjovi），非洲杂志《外交标签》主编、泛非记者核心小组主席。